眼看今年的秋天就即將過去,我們大家心裡都有譜,在下一次停留的段落,秋葉將盡悉落盡,一切進入蟄伏的寒冬。只是是否還能像往年一樣,全身裹得實緊,騎上敷著薄雪的山路,去拜訪覆蓋著皚皚白雪的山村,還有山裡的朋友?!這個2014年,過得好快,像故鄉海灘上的沙,毫不回頭地從指縫中流過,飛走。
電話中K說他已經悶太久了,不出來走走鐵定不行,我們當然就順著他的意,要騎哪一條山路?
這是今年秋天最後一次的騎車旅行了。
不敢重蹈去年秋天在逼近五度以下氣溫的山路上摸黑下山的慘痛記憶,K毫不猶豫地選擇說要上董嶺,也好,去看看一個月前還是黃葉繽紛的山村,現在是否換了妝?
然而周六的清晨,在吳江幾乎濃得化不開的霧霾中醒來,已經是早晨八點半了,眼前就像罩了一塊毛玻璃,我甚至於看不清楚眼前這棟還在施工中的樓房。
這樣的情況,短時間之內高速公路鐵定也是上不了的,就約K先過來一起吃完午餐再上路。午餐簡單,清清冰箱,剛好可以煮出來四大碗清燉豬腳麵。
因此直到午後快三點了,我們才開始從山腳下開始往上騎。
大家都說今年的冬天來得晚,是雙閏九月的關係吧!都十一月底了,山腳下慢慢染上五顏六色,才開始接近深秋。
沾一點喜氣,遇到了迎親的隊伍。
山腳下的霧氣還是挺重,看起來就像個大陰天,後來老沈才說,早上吳江的空汙指數有一百四十多,剛剛路過的杭州更糟糕,看來只有往山上走,才有機會看看藍藍的天空。
路旁竹林裡傳來刷刷沙沙的聲音,靠近一瞧,原來有村民正在砍竹梢,用土製的十幾米長超級高枝剪,挺直,跨上去,用力喀嚓(沒看清楚怎麼操作),竹尾梢應聲斬斷、滑下,前後不過十來秒。
這就是他們自製的高枝剪。
越過了幾個村子,高度逐漸爬升,終於擺脫了霧氣,天空露出臉來了,西斜了的陽光照射下來,村子口的這棵大銀杏,披上了金衣。
今天騎得有夠慢了,中途還破了一次胎(內胎風嘴太老舊漏氣了),直到五點前一刻才越過16K啞口,剛好趕得上董嶺黃昏即將落幕的夕陽。
這一夜很好睡,兩床棉被,不必暖氣,剛好夠溫暖。靜謐的山村,直到八點半才起床。
洗把臉,套好衣服,走出屋外,一抬頭,啊!!美麗的藍天。
先幫自己沏一杯茶,深呼吸,視野往山谷的方向推出去,果然在這高海拔的山村上,才一個月的光景,秋色皆已落盡。
K也起床了,盪著他的鞦韆,卻選擇看著不一樣的景色。
王嫂說董嶺最高的那座山已經有路通到最上頂了,可以選擇先騎車到鞍部的菜園,再徒步上山。但K與我這回都還是騎公路車上來,所以不適合這段泥石路,因此只能從村子開始,全程徒步上下山。
九點四十分出發,與王嫂約好希望十二點左右能回到勁竹午餐。
今天有澄藍色的天空,但偶爾還是有一大團厚厚的雲從臨安的方向飛過來,我們先沿著一段剛挖好的土路往上走,直到路沒有,被坍下來的泥石給封鎖了。
接下來循著松林裡曲折陡峭的山徑往上爬。
小徑終於接上了越嶺路,這越嶺公路大致上以每年數公里的進度往前推進,我們猜測這公路最終應該是接到天荒坪,然後可以往臨安,就不知道何時至少可以通越野登山車?
俯望董嶺村。
這就是我們要爬上去的,還沒有名字的董嶺最高峰。王嫂說有一千三百米高。
這裡是鞍部旁的蘿蔔菜園,長出來的蘿蔔小小的,但王嫂說因為剛打過霜,所以這季節的蘿蔔很甘甜。
我們離開道路往山上走,穿越一片落葉滿地的樹林,勁松一眼認出來說這是一片野栗子園。喔!這讓我想起上個月來的時候,王老闆有端來一盤野栗子,小小顆,圓圓的,像永澤,但很甜。
爬了將近一個小時,終於攀上了離山頂不遠的一大塊岩壁絕崖頂部。
看得到剛剛走過來的山路,蘿蔔菜園,村子則躲在山坳的另一邊。
繼續往上走。
十一點整,四隻鞋終於一起踩上這沒有還名字的山頂的三角點,因為連問了王老闆都不知道這山叫什麼名字,所以姑且就先幫它取名為董嶺尖吧。K用手機一測,說這裡海拔1286米。
山崖邊村民用竹子架起了一處展望台,雲霧在我們眼前瀰漫開來,遮蔽了腳下群山的視野,天空上則留有藍天一隅,讓人有一種虛無飄渺的感覺。
心情自然都靜下來了,四個人靜靜坐著,望著雲,聽風的聲音。
逗留了一刻鐘,享受了這美妙的感覺,但還是得下山去了。
秋天的旅行,永遠也忘不了心中這一片廣垠無瑕的藍天。
走回松樹林裡的小徑。
和煦的秋陽,暖暖地照在身上,看到村子,肚子就真的有點餓了。
12:48才回到勁竹,比預計時間晚了近一個小時,不是腳程慢,是大家有點故意慢慢走,捨不得下山。
我再為自己沏一杯茶,端來一張小板凳,靜靜地凝視著茶葉在杯子裡慢慢舒展開來,我的心思,也抹上了一片綠,像這茶湯,融入這片山野裡。
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追求的風景,以及讓自己快樂的節奏吧!!午餐後,休憩的片刻。
曬著太陽的老沈。
滑著手機的年輕人。
以及斜躺在晃動著的鞦韆上,看著藍天與浮雲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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