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在規劃北二段另2顆百岳甘薯無明4天3夜行程,不過這路線困難度較高,先給大家參考。。。。。。。。其中第2天須重裝爬升1200M+輕裝來回甘薯峰,且該營地沒水,須從耳無溪背水上去。。。。。』
看到阿貴賴出來的這一份公告,提醒了我兩件事。
第一,下山四天了,而我竟然還沒有從山上的濛濛雲霧裡把心給平復過來,懵懂數日,家庭作業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下手。
第二,阿貴啊!這登山的癮頭,該要如何戒療呢?
可是既然都已經集體中毒了,與其勒戒,何不就乾脆一起撩下去了吧!!
這讓我想起在攻往鈴鳴山的#19半途上,雨無情地下著,大家就躲在一片箭竹林裡的小空地上,喝著每人就只能分到少許幾口的熱湯,衣褲都濕了,稀薄的午餐,感覺就即將失溫,可是路還是必須往前走,還有將近三百公尺海拔要爬,天氣完全沒有要好轉的跡象,可同學們大家還是相互揶揄,嬉鬧一片,這是我們年輕以來就有的傳統,一種相互打氣鼓勵的默契,而此刻,Mori嫂遞過來一大杯熱騰騰的好像咖啡,大家分享一口,Mori嫂說這是瑪麗奔跑,熱可可加Johnny Walker,喝一口,心熱起來了,瑪麗奔跑起來了。
奔跑吧!瑪麗。奔跑吧!!我海洋的同學們。
*********************************************************
週五下班後,我們C車開上市民大道準備往宜蘭走,後座的Sandy說台中A車已經出發,D車古錐仔他們也正要過雪隧。
我說好像另外阿貴與Mori兩部車要等到七點才會從台北出發,所以我們時間充裕,也許到了宜蘭路上可以找個地方先簡單吃個晚餐再上山。Sandy這小姑娘剛剛一上車就猛喊餓,雖然說話一向輕聲細語,但看得出來是真的快沒電了,她說為了今天可以提早下班,打從中午就沒時間吃東西,看她癱在後座一副可憐狀,我停在馬路邊方便她與小賀到Family裡面做補給。
可才轉上北宜高,就又聽到她在喃喃自語,說如果上山前可以先吃一頓薑母鴨該有多好,弦外之音拉得很長,我問說那妳是在邀請我們一起去吃薑母鴨嗎?小姑娘這才說對啊,剛好我阿姨在宜蘭開了一家薑母鴨,很網紅喔!要不要一起去嚐嚐?
當然好,我們時間充裕得很,剛好古錐仔他們一車四人也在前面不遠,一起揪團去吧,山地阿姨薑母鴨。
這湯頭果真不同凡響,看顏色就知道用料實在,鴨肉也是整塊肥嘟嘟地絲毫不含糊,就連麵線也是既Q彈又滑嫩,只可惜我跟古錐仔都開車,薑母鴨湯只能淺嚐一小碗。
山地阿姨把整張桌子都擺滿了菜,我本來以為怎麼也吃不完的,結果,這些山社學弟們果真繼承優良傳統,一陣旋風掃過,乾乾淨淨,盤底朝天。
以後經過宜蘭,要記得健康路上有這一家山地阿姨薑母鴨店(這不是店名喔!),更不要忘了先報出Sandy名號,有Special!!
夜晚落雨了,我們穿過宜蘭市區跑入黑漆漆濕漉漉的台7甲線,出門前的這個禮拜,大家都密切注意天氣預報,可惜的是顯然我們不幸剛好撞上了一群冒失鬼,潮濕的東北季風就在這周末入侵東北角,北部山區無一倖免,但因為我們要去的北二段其實是隸屬台中,只能祈禱,也許南湖大山以及北北段有機會把鋒面擋住或者推高,泰雅祖靈們,這是我們唯一且卑微的希望。
台7甲線上冷清清地沒多少車輛,車子爬上南山村,迷霧深濃,能見度非常低,只能放慢車速,而原本坐在後頭的Sandy說她感覺快要暈車了,小賀把她換到前座來,車子在山霧中慢慢巡弋,彎曲的山路,白茫茫的濃霧,細碎的雨珠,幽黑深沉的夜,前方彷彿無止無盡。
直到過了思源啞口,越過嶺,進入台中和平區,雨停了,沒有霧,柏油路面也乾乾爽爽地絲毫沒有下過雨的跡象,車子繼續在公路上迂迴前進,我突然看見天空掛著一輪明月,在高聳的林木中時隱時現,夜空清朗,我輕聲推醒身旁的Sandy,妳看月亮,她嗯了一聲,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睜開眼睛看,可能真的累壞了,看她依然軟癱在座位上,就這樣一直到了環山村。
我們找到了位在59.5K的小明登山協助站,沒有雨,山風卻刮得很強,門口的塑膠旗啪啪作響,夜冷天寒,但懸在夜空中的明月讓人歡喜。
此刻21:40。
A車的熊長、杯比、豐哥,以及宏鵬早就到了,我們是第二車到達,但我感到疑惑,怎麼古錐仔這一車還沒到? 晚餐後明明就一直開在我們前面,他們跑去哪裡去了?
後來小老大說他們跟錯了車,結果一路跑到三星鄉才又轉出來,就這樣晚了我們將近半小時才到。
Mori這一車最後抵達時是幾點我倒是不記得,因為那時候已經昏昏欲睡,我放倒自己,直到隔日凌晨五點被不知道是誰設的鬧鈴聲給喚醒。
阿貴設法抓緊時間,但還是不敵那讓大家遲鈍渙散的睡蟲,一拖就是半小時,直到大家吃完早餐,隊伍陣容才稍有起色,六點整等待接駁車準備出發。
看起來昨天夜裡終究還是下了一場雨,路面潮濕,而籠罩在山嶺上的迷霧讓這樣的清晨感覺起來更加清冷。
我們等一下就要搭接駁車往東進入深山區,沿著早已廢棄的730林道,從清泉橋開始直到11.7K處,聽說這條路的後段根本是柔腸寸斷,除非超高底盤的四輪傳動車,否則別輕易嘗試。
後來證實上述警告所言不虛,我坐在前座,看著路面高低落差簡直就要把底盤卡死的險境,車子輪胎無助地在深溝裡滑動,引擎的哀吼聲,我真的很懷疑什麼時候司機大哥會停下來要我們下車幫忙推一把。
還好一個小時之後車子還是安全地把我們送到11.7K處的步行起點。
而此刻,很遺憾地,天空飄下毛毛細雨。
阿棟師、小胖師,以及今天另一個商業登山團的領隊,還有泰雅協作馬賴,他們很快整理好,直接背上沉甸甸的裝備就出發了。
我們估計阿貴他們第三車應該會晚約半小時,可是這些同學腿長腳快,應該很快就會趕上我們,所以Mori想了一下,與其在雨中等待,不如先出發,慢慢走。
說是先出發,其實現在已經7:50,比阿貴原先計畫的進度整整遲了將近80分鐘。
雨雖然不大,但紛紛飛飛,路邊的草葉上閃著濕潤的光澤,我走入步道,還來不及戴上手套,右手抓著登山杖的手腕突然傳來一陣刺痛,糟糕,被咬了,我直覺自己不小心掃到了咬人貓,站著定睛一看,不得了,山徑兩旁站著滿滿的咬人貓,在細雨中閃著綠色詭異的光芒。
大家都注意到了,手套全都戴上。
幸運的是,還好十分鐘之後雨就停了,就連霧氣也突然消失不見,大家決定停下來換裝,脫下雨衣,至少這樣走起來不會那麼悶濕。
而北方的天空竟然在此刻打開了一片藍。
前面的一公里路還可以,但過了水管路之後就陸續有好幾段坍方,還好都只是一些小高繞,大家輕易越過,唯獨不知道哪裡來的突然撞了牆,就在過了這溪澗沒幾分鐘,明明林道還好好的,不知為何前方隊伍突然轉彎爬上一條往上急陡的小徑,這是一條往上直切的捷徑嗎?我有點懷疑,但還是跟上去。
小山徑很陡也很滑,這樣重裝爬上去還真的有點吃不消,沒幾下子就氣喘如牛,但沒想到的是,等到我們爬上了高點,卻發現原本走在我後面的健文此刻竟然出現在下方的林道上,況且還變成是在我們前面,這年輕人正抬頭疑惑地看著我們。
原來這不是捷徑,而是一條高繞路,可為什麼要高繞呢?後來聽健文說林道其實沒有壞掉啊!他當時也非常納悶,怎麼原本走在前面的隊伍突然消失不見?然後轉了彎,卻愕然發現大家竟然全部爬到山上去了,怎麼一回事?
很哀怨,因為我看到前面的同學又開始往下走,路更陡,還要拉繩索,一直往下回到林道,健文就在路口等我們,滿臉疑惑,顯然剛剛這個高繞路是白玩的了。
高繞的路標是這個鹿港陽光隊綁的,有機會的話要請教他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小賀是最後一位苦主,千辛萬苦終於下切回到原來的林道。
還是林道好走,雖然偶有倒木,也有小坍方,但走在覆滿松針落葉的林道上,感覺還是很舒暢。
雨完全停了,換來山霧瀰漫林間,白茫茫恍若步入迷霧森林。
我們已經整整步行了一小時,走在迷霧裡,四周謐靜,氤氳流轉,踩在落葉之上,細碎的腳步聲,林間吱吱喳喳的鳥鳴,山風一陣一陣掃過松林,惹起松濤如潮。
後方霧裡依稀傳來蝶~~~喔的呼聲,是後面第三車的隊伍趕上來了嗎?我們才剛呼喚回應沒多久,就看到杯比從霧中笑吟吟地走出來,然後是熊長,阿貴也隨後出現。
來到第一個休息點,九點五分,Mori決定停下來幫大家煮杯咖啡。
古錐仔與信成,兩位癮君子趁機相約到旁邊去吸幾口新鮮空氣。
七熊傳統的熊長咖啡霸主地位雖然牢不可破,但Mori嫂這回特地帶著摩卡爐上山來,準備把七熊的品味一舉推上顛峰,同學們喜好各異,但無論是濾泡抑或熱榨,每當咖啡香在冒著煙的爐嘴瀰漫出來,那一瞬間就感覺到很幸福了。
寧靜的山林,只有鳥鳴聲、以及同學們爽朗清脆的笑語,咖啡香陣陣飄送,山霧無語,在林間靜靜流動。
休息了半小時後再度開拔,依據阿貴的估算,因為今天只攻閂山,如果不要再下雨,順利的話,最後我們應該可以在五點前走到25K工寮,這是我們這兩晚的落榻處。
來到這一部傳說中的鈴木125,每個人都免不了要搖擺一下。
第二個休息點,就在17.5K往無明山與甘藷峰的岔路口,這是北二段的另外兩座主峰,既然北二段O行縱走已不可行,所以現在只能分段Y型,取道這裡,先下耳無溪,再往上陡升,這就是阿貴口中的天堂路,難度,真的,很高。
肚子餓了的人就簡單補充一點,此刻十點半,距離早餐也已經四個小時了,長路跋涉,需要隨時補充體力。
的確是長路跋涉,林道是緩升坡,沿著山腰林間蜿蜒而行,落葉滿徑,走起來其實蠻舒服,唯一辛苦的是肩膀上沉重的背包,而為了不拖延行程,必須快步趕路,所以雖然大家一路上靜默無語,卻清晰聽到自己渾重的呼吸聲。
十分鐘後經過了閂山之門,時間10:45。
林道坡坎下的水泥護欄已長滿青苔,而那一塊挺立在路旁的告示牌雖已老邁卻依然堅守崗位,斑駁的字體裡依稀看得出來寫著民國64年,多麼遙遠的歲月啊,那時候青澀如我,或者我們這一群更年輕的朋友們,可曾想過有這麼一天終於會背著背包,領著自己走進這裡。
山霧再起,我們再度走入雲裡,寂靜的山徑,遠處山風陣陣,帶來如潮水般的松濤聲,隊伍拉開了,每個人循著自己的步伐前進,在落葉之上踩著細碎的聲音,林間有鳥鳴,一路啾啾不停,這個時候,自己一個人走著,努力邁步向前,靜靜聽著自己渾重的呼吸,也許想起許多往事,或者只是自己與自己在對話。
漫長的林道,我們一路跋涉十二公里,揹著重裝,雖然微緩上坡,肩膀與腳步不免漸感沉重,終於在十二點半,歷時四個半小時多,抵達了23.5K處的閂山登山口。
阿貴宣布一個小時午餐時間,從清晨到現在,大家已經飢腸轆轆。
換熊長咖啡上陣,溫暖的咖啡香再度瀰散出來,在就要攻頂閂山之前,這一口給了大家新的勇氣。
登山口合影,蝶~~~喔!!
一開始就先來一段累死人不賠的急陡坡,在矮箭竹與芒草之間大步往上跨,還好今天不再下雨,否則這一道陡坡鐵定讓人吃足苦頭。
風從峰嶺吹過,掃過山坡,草絮如浪,雲霧散走,偶爾會打開一片天空,我們終於有機會環視周圍附近的山群。
攀過陡坡,越過松樹林。
進入高山百岳典型的矮箭竹草原區,躺在鬆軟如毯的草地上,望著天空,可以就這樣賴著不走了嗎?
古錐仔從我身邊掠過去,我問說你走好快,他回答說好久沒爬山了,停不下來。。。我後來獨自思考了好久,到現在還不明白這是什麼道理?
這樣遼闊的草原景色總讓我想起那些曾經美麗與一起勇敢的年輕歲月,而熟悉的臉孔,親愛的朋友們,歷經數十年,多了些許白髮,幾道皺紋,而如今依然能夠相互擁有,我心存感激。
隊伍拉長了,還好草原路徑明顯,也沒有濃霧來搗蛋,山徑起伏,一坡又一坡。
比較麻煩的是要鑽過好幾道又密又高的箭竹林,有上有下,早晨下過雨的水珠就在你試圖鑽行時打得臉上身上一身濕,還好我還把雨衣褲都穿在身上,除了必須壓低頭努力鑽行,其他沒什麼大礙。
阿貴、宏鵬與信成走在我前方,在薄霧中遠遠還看得到,然而我發現今天的杯比與熊長腳程奇快,與古錐仔三人早已遙遙不知去向,要問問他們,中午到底吃了什麼仙丹妙藥?
剛好一個小時,從登山口爬到這岔路口,直行續攻閂山,左轉則可以直切下到25K工寮,但既是捷徑,可想而知鐵定不好惹。
穿越松樹林,穿越高箭竹林,又下又上,高度計顯示我們已經越過海拔三千米。
午後兩點半,路過閂山小天池。
這樣的天氣讓宏鵬英雄無用武之地,精湛的攝影技術在這樣一片茫霧之中也只能徒呼負負,但大家笑容依然燦爛,走入山林的心情,這種愉悅,我完全了解。
過了小天池,繼續向前,走過草坡,鑽出一片高箭竹,往上爬,前方不遠處傳來蝶~~~喔~~高揚的呼喚聲。
兩點55分,剛好走了一個半小時,終於踏上閂山三角點。
今天山頂上當然沒有任何期待,四周盡是悽悽茫茫,山風刮得濃霧四處飛散,我不知道古錐仔與杯比、熊長他們三人是在何時率先登頂,但算一算後頭還有七位還在路上,我們只能等待,大家躲在擋著風的樹林旁,但還是很冷,我看古錐仔沒有戴著帽子的頭髮都濕了,很擔心。杯比的襪子也是一捏就擰出水來,熊長說他們走在前面幾乎處理掉了箭竹林上全部的雨水,所以全身濕透,包含登山鞋,此刻手腳冰冷,表情很哀怨。
繼續等待。。。
三點33分,我終於看到Mori嫂領著隊伍登上三角點。
趕緊輪流拍照,山頂很冷,又毫無看頭,實在不宜久留。
擺好架式,兩台相機輪流伺候,蝶~~喔!!雖然很冷,呼聲依然激昂,笑容依舊燦爛。
五分鐘後立刻下山,時間15:40。
隊伍再度拉長,熊長與杯比再度領先衝出,剛剛阿貴在三角點有宣布,下到登山口之後可以自行前往25K工寮,路程1.5公里。
下山的時候閂山北麓這一邊已經沒有霧氣,對面的中央尖與南湖大山遙遙可見,就連北二段另外兩顆百岳無明與甘藷也清晰地端坐在眼前。
穿過草坡,再鑽出箭竹林,發現距離登山口已經不遠,來程時半路上躺著享受著天空的那片草坡就在前方。
我的前面就只有閂山三劍客,古錐仔離我不遠,但杯比與熊長早已揚長而去,應該是急著趕到工寮去休息吧。我喜歡這片草原,也喜歡這一片小松林,更喜歡此刻北方打開的那一片碧藍的天空。
我停在草坡上等著後面的隊伍,然後一起穿過松林,走下最後一道、那剛剛上來時幾乎要折磨死大家的急陡坡。
靜華的Fu來了,一屁股地就直接坐在斜坡上,金黃的草坡幾乎淹沒她的身影,她說這樣坐著看山是最棒的享受,此刻遠方的南湖中央尖在雲霧中時隱時現,今天走到這裡,能有這樣的視野,看著山巒看著雲,連阿貴也笑得合不攏嘴。
五點回到登山口。
最後1.5公里,我們在黃昏中趕路。
溪澗裡絲毫沒有水的蹤跡,這處小山泉距離工寮前約15分鐘路程,是最後水源。
五點50分,暮色蒼蒼,我們抵達25K工寮。
今晚的工寮理應熱鬧,除了我們17+2外,還有另一組12+3的商業登山團,此外還有一個獨行客(這位仁兄在我們到達時就已經把自己裹在睡袋裡,一直沒看他起來,直到隔天的八點)。然而聽商業團的正領隊說他們可能要到七八點才能回到工寮,這一團今天比我們早約半小時出發,直接先攻鈴鳴山,明天回程再順路攻閂山。
七八點喔!那不就是要摸黑嗎?
摸黑爬百岳?我問阿貴說,啊這樣有意義嗎?
工寮裡面六大間通鋪的床板都還健在,但門窗皆已消失,目前都用塑膠布加上一些木板封起來,至少可以擋風遮雨,阿棟師說那些門窗都是被人拿去當材燒的,然而這間工寮看起來也已老態龍鍾,目前也沒有權責單位來負責保養,沒人認養,所以一年不如一年,到底能撐到何時,沒人能肯定。
阿棟師煮了一大鍋紫菜魚丸湯讓大家先驅寒,阿貴隨後分配房間,我運氣不佳被擠到最靠近大門口(沒有大門了)最旁邊的床位,床位旁邊的窗版也早就被拿去燒掉了,只剩下用一個黑垃圾袋用膠帶黏著勉強擋住破洞1/3,這樣子晚上鐵定會凍僵,冷風長驅直入,可是去哪裡找木板把窗版補起來呢?我後來想到阿棟師他們應該有準備外帳,還好真的有,我請阿貴幫忙一起掛起來,終於完全把冷風隔離在外。
阿棟師與小胖師的廚藝與專業我早在去年屏風山就體驗過了,不愧是MIT中央山脈大縱走的傳奇主廚,所以阿貴這次一樣非阿棟師莫屬,今天首次體驗工寮晚餐的同學們,當看到阿棟師端出來擺滿桌面的菜色時,就像我們去年的初體驗一樣,驚呼與意外,不可思議,只能讚嘆連連。
夜裡聽阿棟師講故事,中央山脈大縱走的橋段,夜漸深,八點了那一隊商業團竟然還沒回來,無線電裡傳來的消息是說隊員行動緩慢,我聽了其實感到難過也有點擔憂,登百岳總不比登郊山,這樣的安排合適嗎?何況是在這種陰晴不定、天氣變幻莫測的季節底。
昨天大家趕了夜車,今天又重裝長途跋涉,八點多,我們全員、包含阿棟師與小胖師都早早鑽入睡袋休息。
我原本擔心商業團回來時會把我們大家都吵醒(如果是我們這一團理當就是這樣熱熱鬧鬧),但我是多慮了,我依稀聽到他們大概是九點回到工寮(我當時看了一下手錶),但奇怪的是卻鴉雀無聲,也許領隊有提醒隊員我們已經就寢,這樣子我謝謝他們的體貼。
隔壁的豐哥一躺下去就瞬間睡著了,看起來就是好命的男人,整天笑口常開嘻嘻哈哈,從他規律又濃濁的呼吸聲判斷他已入好眠,我躺了一陣子,迷迷茫茫,直到依稀聽到商業團回來的聲音,然後應該是午夜後被一陣急促山風與接下來嘩啦啦的大雨給叫醒,我沒再看手錶,只聽到擺在門口的鋁製臉盆滴滴咚咚落雨的聲音,臉盆就擺在我耳朵旁邊不遠處,雨持續下著,偶爾有山風帶來陣陣松濤聲,我睡睡醒醒,想著明天會是怎樣的天氣?想著晚上阿棟師說的那隻黃鼠狼,這樣的天氣,今夜一樣會來工寮探望大家嗎?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