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整隊伍終於回到了塔次基里溪。
陽光已經落到山的另一邊,天空依然一片湛藍,山風從河谷上游輕輕吹過來,溫暖如沐春風。
今天這一趟單攻屏風山,來回九小時(含中途以及三角點休息的一大堆時間),直上1200m差點就鐵了腿,直下1200m又幾乎把剎車皮給燒焦,現在終於回到塔次基里溪,看到淙淙流水、清徹的山泉,心情快樂如小鳥。
這時候,沒有比把登山鞋脫掉,讓赤裸裸的雙腳立即泡入冰涼水中更暢快的事了。
這感覺,這溪水,比那個放在冷凍櫃中冰鎮了一天的啤酒還要夠勁,踩入水中,打從腳底沿著血管迅速竄升起來的麻痺感,微微刺痛心臟,打個冷顫,但,很爽!!
大家都真的把雙腳解放了。
有山友說過,這塔次基里溪,以及橫跨在溪流兩岸的這株倒木,讓她想起了合歡溪畔的小嘆息灣。
或躺著,或靜靜坐著,望著藍天、浮雲,滔滔奔流的溪水,微風吹過樹梢,一天的疲累彷彿就淡淡地消散了。
塔次基里溪橫木上的大精靈,翩翩起舞了。
大家在這美麗的溪畔,快樂地消磨了一整個黃昏。
相信這也會是屏風飯糰成員每個人心中永遠記憶的塔次基里溪畔的小嘆息灣!!
黃昏的霧淡淡地從河谷上方瀰漫過來,溪水奔流卻彷若無聲,這種寧靜的感覺,在與山為伍的歲月中,一直都是如此的熟悉。
五點回到營地,阿棟師與小胖師已經把豐盛熱騰騰的晚餐準備妥當,一樣是大臉盆裝的八大菜一大湯。
謝謝兩位協作大哥,也謝謝領隊阿貴辛苦帶來的紅酒(不知道是誰揹上來的),這整個行程下來,唯有這時候才真正感受的什麼才叫做休閒度假團。
吃飽了,嘴巴抹一抹正準備舉起紅酒敬阿棟師一杯,突然附近響起一聲爆破聲,蹦!!! 好像來自某個營帳內,我心中正懷疑要不有人不小心放了個大屁,要不然就是瓦斯罐爆破?可是沒聞到瓦斯味。。。大家正在狐疑之際,只見杯比一臉無辜地從帳篷裡鑽出來,後頭傳來榮吉的狂笑聲,原來是。。。杯比帶上山的充氣娃娃睡墊突然爆破了,原因???
沒人敢問,只有阿棟師吃吃地偷笑說可能是被松針給刺破的啦。
夜裡,大家依舊興致盎然地聽阿棟師講故事,我裹著一條小毯子靠坐在大樹下,看著眼前的這一群難得的朋友,偶爾抬頭透過樹梢看到滿天星辰,微酣之間聽到了一些小八卦,也聽見昨夜那一隻不知名夜鳥的啼聲,在遙遠某一個黑暗的角落。
《3/19,周一,回程》
今天大家皮繃緊一點,回程的路,沒有商量的餘地,必須揹著自己的家當,爬回到海拔2565米的大禹嶺,結結實實的700米累計爬升。
當第一天不斷地往下探時,我就在想,恐怕最後一天才是真正最辣的吧!!
阿貴不敢輕忽,約定大家五點半起床,拔營整裝,希望七點前可以開拔往回走。
飯糰隊員們都很配合,準時整裝完畢,可是等到背包一上肩,才發現重量根本一點都沒減輕,大家心知肚明,接下來是一場硬仗。
阿貴只好出面安撫大家說,不要擔心,我會安排每半小時休息一次。「貴哥棒,貴哥棒。。。。。」PK又開始哼起他的Slogan。
7:25下切到鐵線吊橋,塔次基里溪的溪水奔流不停,轟隆隆迴盪在河谷間。
過瘦稜,下崩坡,嗚呼哀哉,剛剛好不容易爬上來的,都通通不算數了。
反正一步比一步重,舉步維艱,在揮汗喘息之餘,速度既然快不了,就暫且停下來欣賞這片森林之美。
這樣走走停停,糊里糊塗地跟著阿貴來到這個休息點等大家,看看時間,哇靠!九點了,這樣竟然也已經走了兩個小時了。
後頭跟上來的PK把背包卸下來一屁股坐在樹根上,說他的護腰變成了馬甲,一直往上擠,擠得事業線好辛苦。後來阿棟師也跟上來了,笑著問說,不是說好的每半小時休息一次的嗎?
繼續往河谷下切,這段原本應該是山羊走的路,通過時必須小心翼翼。
我記得第一天從大禹嶺下到這溪谷共花了約半小時,意思是說,順利的話,這樣的龜速上坡,一小時左右應該可以爬回到大禹嶺。
加油!!最後一道坡。
阿貴已經揚長而去,我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往上蹬,套句杯比的話說,累到只有嘔煙不會噴火,路旁開始出現咬人貓,一叢叢,瞪著我,虎視眈眈。
正十點半,我記下這一刻,因為我有低頭看看錶,確定是十點半,抬頭,終於看到登山口那一株開得火紅妖嬌的八重櫻。
確定這裡是No.100,大禹嶺。
一個個擠著笑容陸續走上來,九孔盡職負責到最後,押隊成功,時間10:53。
中午三部車直殺霧社,阿貴這回選在這山之鄉小館擺設慶功宴,這餐廳的砂鍋魚頭有名氣,食材料理也頗有創意,有趣的是崇實一路上把它唸成台語三支香,害我還以為阿貴是要帶我們去吃素還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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